★什么是三重转型期社会？

当代中国社会，处于“文化—政治—经济”三重转型期，理解任何中国现象，首先要将其置于三重转型期的三维理解框架之内。这样的国家，世界上几乎没有第二个。

★转型期社会的伦理困境何在？

移动互联网时代，生活快速变化，信息多到像是噪声。人的思维方式缺乏整体感和自洽性，行为也普遍短期化，人与人之间行为的预期也由此短期化，什么才是“正常”“正确”？

★面对独有的人生问题和企业问题，如何从中西思想传统中寻求实践智慧？

怎样在当下理解亚里士多德的“黄金中庸”，中国传统所谓“天人合一”“止于至善”？

荣格“深层心理学”、黄建中“淑世主义”、彼得森“龙虾理论”、桑德尔“正义演说”、斯坎伦“底线伦理学”……对于我们发展复杂思维应对混沌未知有何启示？

自序

疫情泛滥，旷日持久。夏秋交替时期，我开始尝试网课。Zoom视频，两位教务人员（杨昕和刘文博）和三位义务助教（李文生、黄霁和连莲），我们都足够熟悉Zoom，试镜效果理想。依照我的惯例，选课同学必须在开课之前至少一个月建立课程微信群。我和三位助教在微信群里和同学们共同讨论与课程主旨相关的议题，并保留讨论纪要。仍是沿袭我十多年的惯例，每一课程必有一幅“心智地图”。我绘制的心智地图，由教务人员在校园附近的门店订制印刷为挂图。EMBA选修这一课程的同学，每人一套，可挂在自家书房的墙上，课前预习，课后复习，时时参考，终身受益。

绘制心智地图的各类软件当中香港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十几年前，我喜欢用博赞思维导图（Buzan’s ），晚近几年，我更喜欢用“”。每次授课，我常要修订和扩展我的心智地图。每一课程的心智地图，发给同学们的是“印刷版”，以清晰呈现课程脉络为要，随着课程展开，有远为复杂多变的“电子版”，以呈现课程细节为要。故而，课程结束，我的电子版地图文档常数倍于印刷版地图文档。例如，这一次讲授“转型期中国社会的伦理学原理”，印刷版地图尺寸大约1米高1米宽（电子文档大约68MB），课程结束时电子版地图尺寸（必须呈现全部细节）至少要2米高3米宽（电子文档434MB），6倍于印刷版。以往教室授课，我使用两个iPad Pro，其中一个恒定与投影仪连接，另一个只对我显示选课同学名单及相关资料。用于投影仪的iPad Pro，显示心智地图的小细节。多年来，无数苹果应用软件，只有一款满足我的苛刻要求，名称是“Pen & Paper”。这款应用软件的优势在于，心智地图（PDF格式）可沿对角线放大64倍。要知道，款的 Pro（精细度是1680×1050），版的软件“PDF ”（远超 Adobe ）也只能沿对角线放大48倍，无法呈现我授课使用的心智地图里的那些小细节。

网课讲完之后，助教们都认为我更适合讲网课，比面对面授课更流畅。下面是我发布的朋友圈文字：啊哈，我的感觉是，网课似乎可容纳数倍于教室课程的内容，4次3小时半的网课，居然没有给同学们任何时间讨论或提问。也许因为我只是沿着自己的思路往前走，头绪越来越多，时间就越来越不够用。效果可能很好，这是因为，这门课的微信群建立了将近一年，可能是与班级的微信群同时建立的。在微信群里交流了这样久，至少我的社交恐惧有极大缓解。Zoom专业版在屏幕共享的同时，也显示小窗口让我能看到十几位同学。但因为窗口很小，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共享屏幕上。心智地图在共享屏幕上远比以往在教室里显示得更清晰，同学们还可随时截图，插入课程笔记。这可能是网课的优势。因为，我授课使用的心智地图，常有极大并且迅速的修订，而教室里摆放的心智地图印刷版的稀疏内容只有我授课时心智地图密集内容的1/20。

我的回放视频（Zoom云端录制的）与朋友们的印象一致，网课效果更好。不仅脉络清楚，内容也更完整。这些视频，将来也许由北京大学直接发布，也许私下流出。通常，我写的讲义（宽带写作）比我讲课的视频（思绪万千）更严谨。现在动笔写这套讲义，怎样呈现心地图。这一次我授课使用的心智地图太大，很难折叠附在书后。因此，这本讲义只可附一张印刷版心智地图。于是，我在正文里必须插入许多取自我授课用心智地图的局部截图。这些文字与这些截图的结合，对应视频里我的解说与共享屏幕展示的心智地图局部细节。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的EMBA课程（及更高级的DPS课程），我讲了两年，每门课1学分（16课时），两个周末，4次讲完。原计划讲3门课：“转型期中国社会的经济学原理”“转型期中国社会的伦理学原理”“转型期中国社会的政治学原理”。疫情期间，管理部门要安排许多教师的网课。阴错阳差，我的网课顺序颠倒，先讲授伦理学，后讲授经济学。由于其他原因，管理部门没有安排第三门课。与此相应英国G5院校留学，我改变了心智地图的内容。初依赖于经济学课程的伦理学内容，或删除或改写。类似地，初依赖于伦理学课程的经济学内容，或删除或改写。听了这些课程的朋友们认为，我讲的伦理学，确实应成为EMBA学员的首要课程。亚当·斯密在格拉斯哥大学的教学，首先是“自然神学”，其次是“道德哲学”，再次是“政治哲学与法哲学”，后才是“经济学”。当代中国社会，处于“文化—政治—经济”三重转型期，这是中国现象的发生学视角—伦理的、经济的、政治的。

长期以来，我写书，和妻子住在夏威夷海边，这两部分构成一种旅行模式—宁静、美景、洁净、清新、安全、步行范围、食材可靠。往年我们到夏威夷写书，只要预订“Aston ”（地图上的名称是“雅诗顿威基基日落酒店”）高层全海景套房，就可满足上列全部条件，短一个月租约。这里的每一套客房都有全套厨房，每星期有定时保洁，步行2分钟，是著名的威基基海滩。日落时分，我们沿海滩漫步，由东向西，左边是余晖映红的魔幻云彩和深蓝色的太平洋，右边是熙熙攘攘的商街和纸醉金迷的奢华酒店。漫步至海明威和梦露住过的那幢粉红色花园（地图上的名称是“皇家夏威夷饭店”），再沿右侧的卡拉卡瓦大道返回住所，全程大约4公里。

这次写书，我们7月中旬从杭州飞抵檀香山。疫情期间，出发前一个月就要物色“隔离14天”足够舒适的酒店，我的是“Ala Moana Hotel”，套房3507，35是一层，再上面是顶层餐厅，07号面向大海，自带厨房，面积也，疫情期间日租金额有所下调。订单确认之后，在檀香山机场交给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致电酒店确认房客姓名及14天以上的预付租金，单独租车直达酒店前台，领取只能进入一次的套房门卡（真是聪明的监督方式）。于是，入住当天，我们就大张旗鼓，电话订餐或网购食材及日用品。檀香山的快递服务，与杭州和北京的相比，可谓“老、慢、差”。两相比较，庆幸中国在疫情之前，先有十年以上的互联网经济发展，尤其是劳动力至今不贵。庆幸之余，我常试着推测，劳动力随人口老龄化而迅速昂贵之日，能否有智能机器人快递业务的普及。

不论如何，在3507套房住满两星期，我们次在酒店大厅星巴克早餐，颇有刑满出狱的解放感。隔离期间，妻子每日在阳台上观景，已看好一处住宅，是酒店楼下“Ala Moana ”建筑群面向大海的几幢小楼，2017年建成至今，始终是夏威夷房地产业排名的“住宅”，正式名称是“Park Lain”，我音译为“帕克兰”。它的建筑风格和管理团队都是日本的，甚至排名也由日本公寓管理界评出。帕克兰的品质高，当然有超高的租金。疫情期间，与同类公寓相比，价高3倍，每平方米日租2美元以上，小户型百平方米，租期不能短于半年。旅游业萎缩95%，威基基海滩现在是鬼城，雅诗顿威基基日落酒店的海景套房月租已跌至不足2000美元。檀香山的城市生活缩小至3507套房楼下的这个商业中心。舍此无他，妻子决定入住帕克兰。

知识社会，消费的个性化意味着产品和服务品质的个性化。我和妻子要求的生活品质，就个性而言，显然不同于夏威夷多数居民要求的生活品质。价高3倍，空置率超过80%，帕克兰的业主似乎达成共识，拒绝降价。朗润园EMBA 05级学员马寅，是北戴河“阿那亚社区”创始人。他与几位高管专赴杭州湖畔居与我相识，只因阿那亚社区初的理念源自我的“生活世界三维空间”。两年前，他邀请我和妻子在阿那亚住了几天。那里的生活，也许接近我想象的三维世界。当然也有若干深层议题，困扰马寅和他的团队。其中初级的议题是，阿那亚的数千业主如何达成类似帕克兰业主群这样的定价共识。我在阿那亚业主群里旁观两年，深感无奈。不过，许多业主热衷参与的“家史”项目，或许有助于深层情感交流。定价行为是表层现象，情感模式是深层现象。中国人参与市场经济并不艰难，中国人恢复深层情感交流实在艰难。可是，服务品质要求情感交流，犹如名厨所言，美食原理是“用心”。

转型期中国社会的经济学原理，就上述议题而言，与转型期中国社会的伦理学原理密切相关。哈耶克论述过，初的交换，更多发生于朋友之间而不是陌生人之间。我定义的“潜在交易机会”，涵盖范围广，是我想象中广义的经济学之开端。稳态社会的经济学基本问题是万事万物如何定价，转型期社会的经济学基本问题是存量如何定价，而转型期中国社会的经济学基本问题是如何实现潜在交易机会。仅当交易双方有限度的信任感（伦理关系），潜在交易机会才可能实现。仅当文化转型期结束时，中国社会的经济学基本问题才转化为存量定价问题。仅当社会进入稳态期之后香港大学的经济学博士，情理与正义：转型期中国社会的伦理学原理，中国经济学基本问题才转化为新古典经济学的定价问题。

我必须结束这篇冗长的自序。在EMBA讲义的卷，我将探讨稳态社会的伦理学基本问题、转型期社会的伦理学基本问题、转型期中国社会的伦理学基本问题。令人遗憾的是，网课时间全部用于授课（只在课程结束时允许同学们提问10分钟），仍不足以澄清上列三大基本问题。故而，我希望选修这次网课的同学们也读这本讲义，弥补课时之不足。

汪丁丁

2020年12月17日，檀香山“帕克兰”寓所

补记：

这本讲义一如既往由我在世纪文景出版公司的老友姚映然和李頔负责编辑出版。我也一如既往感谢她们的支持与辛勤劳作。

汪丁丁

2021年3月3日，檀香山“帕克兰”寓所

【内容简介】

本书内容出自汪丁丁教授近年为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开设的EMBA课程。作者认为，要理解任何中国现象，首先要将中国现象置于三重转型期的理解框架之内，关注转型期社会的伦理行为，其中涌现的问题，激发了作者在几十年研究和思考的过程中形成了一些“原理”。本书共分四讲，先后探讨了稳态社会的伦理学基本问题、转型期社会的伦理学基本问题，以及转型期中国社会的伦理学基本问题。作者认为，伦理学，最广义的，最大适用范围的伦理学，用一句话概括，是关于社会生活的智慧。中国社会处于三重转型期，于是才有中国当代独有的人生问题与企业问题。短期行为不能产生稳定的行为预期，于是也没有正常的企业文化。这是转型期中国社会的基本状况，人人理性预期人人行为短期化。不如此预期的人，反而不理性。我们该如何求解社会生活的智慧？该如何抵达人与人之间深层的情感交流？

【作者简介】

汪丁丁，中国著名经济学家。1953年生于沈阳，成长于北京，祖籍浙江淳安。北京师范学院数学系理学学士（1981）。中国科学院系统科学研究所数学与控制理论专业理学硕士（1984）。美国夏威夷大学经济系经济学博士（1990）。

曾任教于香港大学和德国杜伊斯堡大学。现为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教授、瑞意高等研究所首席研究员，并担任《财经》《新世纪周刊》学术顾问。

著作包括《经济学思想史讲义》《经济学思想史进阶讲义》《行为经济学讲义》《行为经济学要义》《思想史基本问题》等20多种。教学研究广泛涉及经济学思想史、制度分析基础、行为经济学、新政治经济学、演化社会科学等重要的前沿学科领域。

【目录】

自序

第一讲导论

一、心智地图概述

二、为什么讲授这门课

三、伦理学与企业文化的关系

四、“伦理”的含义

附录1基本问题

附录2族群，知识，制度

附录3个体生命，激情与历史感

第二讲伦理学主要流派

一、“允执厥中”

二、伦理学的传统

三、存在主义伦理学

四、女性主义伦理学及其他

附录观念的观念史

第三讲宗教，信仰，伦理行为

一、正义、伦理与情感

二、信仰与伦理行为

附录1理性选择与道德判断—第三种文化的视角

附录2情感模式：微信群规模与社会脑假说

附录3社会脑的演化—为“邓巴四部曲”中译本序

第四讲尼采之后的伦理学

一、族群与文化的共生演化

二、从情感学派到人格学研究

三、复杂思维与英雄之旅

附录1制度是群体的信念表达

附录2重要性感受—人工智能从狭义到广义的关键环节

附录3 人类智能是广域局部理性，而人工智能是狭域全局理性

附录4生存竞争—狭域的和广域的

附录5观念为现象分类

附录6观念与真相

附录7生命哲学视角下观念的经验差异

附录8观念的经验差异

附录9过程与现象

附录10复杂思维为何艰难

【附】课程印刷版心智地图

香港社会工作 博士，马凤芝：“沉着应战”——香港社会工作专业对“非典”时期社会需要的迅速回应及对社会工作专业的启示

前言

“2003年春发生了’非典’。当北京的疫情渐趋平稳的时候，人们终于能从紧张中回过头来，回顾反思我们在这次抗击疫情的工作中能够总结出的经验和教训。北京大学马凤芝教授在’非典’发生时正在香港中文大学攻读博士学位， 作为一位社会工作学者目睹了香港抗疫的全过程，以社会工作的专业视角审视关注了香港社会工作者在’非典’期间的专业行动，以及带给我们的启示。”

本文原载于《社区》 2003年第13期，前言部分为原文刊前语。

几个月来，非典型肺炎这一突发事件及其给香港社会生活带来的冲击是罕见的。香港医护人员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亚洲英雄”，民间各界发起支持医护行动，公务员、工商界和演艺界发起“捐款助雏”（非典患者遗孤）行动，充分地体现了人性的美善。

香港的社会工作者们同样在这突然而至的病毒面前没有却步，他们迅速行动，及时回应了社会的需要。社会工作者奔走于不同的街区、大厦之间， 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送去温暖和问候， 从个人、群体和社区等不同层面帮助受非典影响的人士，展现了专业的助人风范和社会工作的社会责任及其社会功能。

香港社会工作专业对抗非典的工作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

初期——迅速回应

香港的非典型肺炎是 3 月上旬在最早收治感染非典病毒病人的威尔斯医院发现的。此后不足两周，全港感染病毒案例更突破240例。疫情的蔓延速度是剧烈的。

在早期对病毒认识有限的情况下， 医护人员首当其冲承受了巨大的工作压力和责任。他们不仅要自我隔离，忍受孤独的煎熬，还随时要面对被感染的恐惧。医护人员及其家属、朋友都需要倾诉，病人的家属也需要支持。社会公众对“非典”的认识不多，也有很多疑虑、焦虑不安，使本已在阴霾中的香港，更添困扰。

在这种情况下，基督教香港信义会社会服务部和香港中文大学社会工作学系联合携手，回应社会的需要。经过几天紧张和有条不紊的筹备，于3月24 日率先正式开通“沉着应战——情绪支援热线”。热线初启时每天服务时间为 5-22 点，每天都有6-8 名应召而至的具备一定专业知识的志愿者、医科和护士学生负责接听和提供服务。

其具体服务包括：

■为感染了非典型肺炎的病者亲友及邻舍提供医疗以外的支援;一方面使医护人员得以专注于对抗SARS 的工作，另一方面使患者的亲友及邻居得到情绪上的支持，协助一些需要实际生活支援的病患者家人寻找并获得所需援助。

■为一些对SARS 感到极大困扰及情绪不稳定的人士提供初步的了解舒缓英国G5院校留学，并转介恰当的服务和资源。

■为一些因家人患病而急需生活支援的家庭发掘社区中可助其解困的援助资源，比如为需要有人协助照顾家中老弱和儿童的家庭链接志愿服务。

■留意“危机个案”。比如一些市民怀疑自己或亲友患上非典，却不知如何处理、或因种种原因未能求医的个案，及一些人因患病而导致家中的孩子、老人无人照顾，或因工作停顿而陷入经济困境的家庭个案。社会工作者对此类个案进行危机介入，提供及时的帮助。

这条热线的开通，及时地为感到焦虑和困扰的人士提供了帮助，安抚着焦急不安的心，表现出社会工作界面对社会突发事件时沉着应战、处变不惊的专业工作能力，以及对于社会需要的高度敏感。

中期——全面、系统的介入和服务

在第一条“非典支援”热线开通的同时，整个社会工作界都已经行动起来。所有的社会服务机构都迅速调整，在原有项目基础上和内容方面增加了针对由非典所带来的各种特别和临时的社会需要方面的服务，及时有效地满足各种新的需要。香港各社会服务机构和团体共有各种针对非典的热线服务 57 条， 各种服务所涉及的内容包括：

1.网上辅导及支援服务。主要是提供网上沟通、交流和资讯服务；功课辅导。为防止非典病毒的扩散，香港中、小学都曾停课，而个别有学生感染病毒的学校也会有临时停课的安排生，此项服务即为这些不能到校上课学生的需要而设。

2.有关“非典”的资讯服务。这类资讯对人们掌握防控“非典”的知识、快速找到相应的服务非常重要，包括，有关非典预防措施的资讯和演示；服务单位指引，包括各种日间照顾中心、老人院、院舍及服务单位；非典资讯机构联网服务等。

3.特别活动/ 计划/ 服务。特别的服务计划是对受非典影响的社区和人群而举办的活动，包括：爱心关怀行动、关怀弱老行动、一人一电服务（即每星期或每天给自己所识范围内的老人一个电话，了解他们的需要、宣传有关非典的知识）、我们与你在一起、聋人特别服务、资讯展览、托管服务等一共87 项，活动遍布全香港。

后期——服务向全面、纵深发展

到5月1日时，香港的非典累计个案已经达到 1589个，死亡157人，出院 791 人，有人染病的大厦83 座。淘大花园E 座360名居民在3 月底和4 月初需隔离和搬入营舍。由非典所带来的社会新需要也越来越多，社会工作的介入也越来越深入和细致，并发展出一些特别服务。

1.支援暂时停课学生和托管服务。随着中、小学的停课，很多小朋友因父母上班而独自留在家里需要照顾。因应这一需要，很多机构开办托管服务，同时也提供功课辅导，为暂时停课的学生提供支援。

2.探访独居人士。独居人士特别是独居老人，既需要情绪方面的支持也需要物质方面的帮助。社会工作机构发起“青年义工关怀长者行动”，发动志愿工作者探访这些老人家和独居人士，为他们清洁家居环境和居所，讲解和教授消毒清洁用品的使用方法，并提供相应的服务。

3.儿童和青少年照顾服务。这是为父母染病的家庭提供的特别服务。在病毒爆发初期，为了切断传染源，香港社会福利署曾经一度关闭了一些儿童院。为了解决那些因家中有人患病或父母患病入院造成孩子需要隔离而又无人看管的问题香港社会工作 博士，马凤芝：“沉着应战”——香港社会工作专业对“非典”时期社会需要的迅速回应及对社会工作专业的启示，由社会福利署统筹，重开这些院舍来临时收养照顾这些孩子，解决了患病父母和他们家庭的后顾之忧。

4.老人暂托服务。与家中因父母患病而需要有人照顾的儿童一样，一些老人也会因家人患病需要隔离和照顾。针对这种情况， 社会工作机构将这些老人家就近安排在老人院中照顾，当他们的家人康复后再返回家中。

5.为弱势社群提供的服务和支援。餐饮和某些服务行业由于受非典影响，营业额骤降，使得很多在这些行业工作的人士和一些低收入家庭在经济方面发生困难，他们没有能力购买必要的防护品，如口罩和消毒液等，有些家庭因这方面的额外支出而增加了经济负担。社会工作者及时为这些家庭申请支援。此外，香港社会服务联会还无偿派送口罩和礼物包给老人。

6.专业人士和社会工作者支援服务。非典期间，各专业工作领域的工作量比平常高出很多，工作人员都付出了比平时更多的劳动，心理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为此，香港社会工作者协会开通热线，为前线工作者（包括医生、院舍工作人员、照顾者等）提供情绪支持。

7.义工资源协调。大量香港青年和义工特别是大学生志愿参与了社会工作机构为社区、青少年和老人及特殊需要人士提供服务的工作。对义工的大量需求，需要统一协调义工的调配，而一些机构就自觉地负起给各机构提供义工的协调工作， 他们串联起机构和义工，为抗击非典群策群力。

对大陆社会工作的启示

■作为社会政策制定者和执行者的各级政府社会福利服务部门、特别是社会福利行政部门、和社会工作者，对于突发事件和紧急状况下的社会需要要有一种敏感，对于特殊事件与情形所引发的社会问题、特别是突发社会事件，包括突发重大公共卫生事件对社会弱势社群的影响要有最基本的敏感与洞察，及时制定政策和行动策略、及时回应社会的需要。

■发挥社区工作的专业功能，充分发挥社区网络和社区居委

会工作人员、社区工作者的作用，多方联动，以防控疫情为契机，多方动员社会资源，发动凝聚社区居民的力量，建立关怀社区，增强社区凝聚力。

■充分动员和利用专业社会工作的力量，提供辅导和其他社会服务。在这方面，社会工作的专业队伍要有社会承担香港社会工作 博士，与其他专业（医疗和心理）合作，发挥社会工作的社会功能。

■倡导社会公益和社会互助行为。组织和培训志愿工作者服务社区和弱势社群。同时，建立义工协调机构，统一调配志愿服务资源给各机构。

■运用多种社会工作的方法和方案进行公共卫生和健康知识的公众教育。